最近想著要寫一個病人的悲傷故事,晚上想著要在去確認一些細節,然後上班一忙就忘記了,只好明早再去看了。
精神科醫師的日常是什麼?除了荒誕到可笑的妄想與對話,更多的其實是無奈與悲傷的日常,沒有家屬、家屬老邁或是家屬也躺在安養院裡已思空見慣,想出院的病人被家屬臭罵到成為病房景觀、因為對某家人有情色妄想而不能出院,或是聽著病人說著早已過世的長兄因為癌症復發開刀,所以沒辦法來看他,也只好同理支持,壓下心中的真話⋯⋯
談出院時,家屬常細數著病人在病中做過的各種莫名其妙、麻煩跟難以收拾的種種,看不到他們的改變跟和疾病對抗的辛苦,然後反覆拒絕他們想回家的期待,真是太苦了,苦的讓我看到玉里醫院拍的帶病人回家的記錄片時忍不住流淚,回家真的好難。
然後健保一人一天給800多點照顧這些患者,包含住宿、醫師、護理、職能、社工跟心理的所有治療,比住旅館還便宜呢!有很多社福團體倡議精神病患回歸社區,社區有多大的能量跟資源能接住這麼多的患者?每個人每天800元?夠嗎?可能嗎?某社會局連幫忙病人申請監護宣告都百般推託,弦外之音就是少來煩我,遠不如法扶乾脆。
近來的爭議讓人覺得和大眾溝通精神病的概念很困難,如同病患本身覺得自己好手好腳、無病無痛,哪裡來的病、怎麼可能有病一樣?WOW!世界太平了,鄉民跟病患達成「沒病」的共識。
所以,有病的其實是精神科醫師吧!前面講的那些也只是精神科醫師的妄想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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