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於幸福的疑惑（上）

這次從台灣來美國的時候，隨手從如山的書堆中拿了二本書。李昂的『自傳の小說』是目前正在看的，這是李昂在「北港香爐人人插」之後出版的小說，我不 是她的 書迷，書也是朋友看完送我的，對於習慣閱讀都會書寫文風的我來說，儘管文字是熟悉的，感覺有點隔閡。但其實不該這樣的，書裡提到的很多細節，都是小時候聽 聞或是見過的，我不是在都市裡長大的小孩，有些傳統的價值觀會從隱匿的角落冒出來，那些你不見得信服及同意服膺的框架，試圖將你放在裡頭，只給某個範圍內 自由。這就是為什麼會一直想著逃離的原因吧！

小說裡，作者從一個生長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族中，家中第三個女兒的視角出發，雖然她的父親並不全然的重男輕女，但有個常說「查某是賠錢貨」的三伯父，時常 講述另一個被賣給別人家當媳婦仔的謝阿女的故事，阿女的父母因貧病交加相繼過世，阿女遂賣身葬父，價格還高於「市價」，所以常遭對方主母的謾罵虐打，然後 嫁給對方的三子，夫妻的生活也並不順遂。阿女據說長得美艷，常有男客藉著買東西時，對其調笑。之後因無法忍受夫家的生活，阿女跟著張姓有婦之夫成了人家的 細姨到日本神戶居住，在神戶期間，阿女開始熱衷學習認字、閱讀，卻因此遭來眾多閒言閒語，女人學那麼多要做什麼？伺候家裡的男人才是重要的事。而在那之 前，阿女的眾多作為也早被列為女人典範的禁忌，稍後阿女從日本返回台灣，成為台中第一個騎腳踏車的女性，也被認為是萬萬不可的行為，原因是腳踏車龍頭至座 椅中間的橫桿，被類比為男性的 陽具，而產生了意在言外的猥褻意涵。故事大概說到這邊，謝阿女之後自行改名為謝雪紅，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吧！關於其人其事可以參考陳芳明先生所寫的『謝雪 紅評傳』。

在目前進行到的進度裡，讀到許多古早的二性觀念，像是女生是賠錢貨、不如賣給人家當童養媳或幫傭來的有價值，像是貞操，只有緊緊的守住才有幸福的可能，所 以女生應隨身攜帶剪刀利刃，遇到危險時，要不惜自戕來守護貞操，寧死也不能受辱，還有騎腳踏車之類的聯想。Well，看在我這個現代人的眼裡，根本是個 屁。我不知道養男生還是養女生比較便宜，但我知道意外險的保費女生比較便宜，養一個貼心顧家的女兒好過成天在外惹是生非的兒子；遇到危險的時候，有利刃剪 刀應該是攻擊對方，自戕守護那片可以輕易造假的薄膜？Are you nut？關於騎腳踏車的聯想，只有滿腦子大便的腦袋才想得出來。那個時代的女性到底是如何存活在那樣的古怪世界而不氣悶？無法想像。

或許，我更無法理解的是神似Magic Thinking的想法。女子無才便是德，女生不需要太聰明、不需要學會太多東西，只要守著你的貞操，等候你生命中唯一的男人，然後他便會帶給你幸福。幸 福若是這麼簡單，就不會有那麼多閨怨詞出現了，唉～莫非是因為太會寫詞才不幸福嗎？